槍 作者:中村文則 なかむらふみのり 譯者:陳系美 出版社:臺灣商務印書館 出版日期:2012年12月1日 |
我可以用槍來威脅人,
也可以保護人,也可以殺人,
甚至可以輕易自殺,
重要的是,我完全擁有這個可能性與這種極致的快感。
《內容簡介》摘錄自台灣商務印書館
槍,和死亡有直接關聯的機械,
有了它,就可以掌握一切。
「手槍是,單純地只思考為了帶來傷害、剝奪生命,而且是為了單一個人就能執行而製造的東西。」
一個大學男生在公園裡,意外發現了一具自殺的屍體,屍體旁邊有一把槍,在「拿v.s不拿」的決定下,他撿起了槍。從擁有了槍的那天起,他發現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被無聊所淹沒,取代的是無限的可能,什麼都能做到,同時懷抱著對這世界上的一切擁有絕對支配的興奮。槍身散發出冷冽的金屬光澤,就是一種絕對的支配與力量的代表,彷彿有生命的物體般,漸漸操縱了他的舉動,槍似乎在催促他:扣下扳機吧!把一切不順眼的東西通通消滅!
「那隻貓是你殺的吧?不承認也沒關係,我想在為時已晚之前告訴你:下一次,你開槍的對象就是人了,趁還來得及,快點把槍丟到深山還是哪裡吧!」
《心得感想》
《槍》一書的架構簡單且篇幅不長,還有大半時間主角都在與內在的自我對話,但若因此想成是本叨叨絮絮的自問自答,那麼這印象可真是建立在偏頗之上,它探討了一個嚴肅的主題,以一種平易近人的字句展開,再賦予戲劇性的畫面呈現,成功的勾起讀者的好奇,想像著擁有一把槍後會對人生造成什麼樣的轉折,它或許是主角走出封閉世界的指引,卻不能保證這股壓倒性的力量究竟是一種摧毀還是支撐。
從狂喜的撿到那把槍開始,到顫抖的握著那把槍結束,中間發生了什麼?西川起初感覺到自己似乎從只是依照日常規則過活的生活中跳脫,生命原先只是眾多無意義的慣性舉動集結而成,現在卻過渡到有意識的自覺自發的行動,甚至於必須考慮所謂的善惡與行動將會帶來的後果。
「手槍是,單純地只思考為了帶來傷害、剝奪生命,而且是為了單一個人就能執行而製造的東西。」P.5 明明是被創造物,只是個沒有生物的物體卻能令人心生畏懼,它的存在是非日常性的,是足以顛覆既有一切的象徵,至今以來西川所面臨過的緊張刺激的場面,往往都能因為習慣了而應付自如,如今持有槍的這件事帶來了全新的緊張感、全新的危機、從未有過的不安和恐懼、他享受遊走在失足邊緣的樂趣,可當秘密持有的興奮欣喜也逐漸麻痺時,為求延續只好更進一步隨身相伴,在開槍射殺黑貓以後,事態更是走向失控。
槍的存在地位在不知不覺中凌駕了「我」本身的立場,從我擁有射擊它的可能性、我掌握射擊它的權力,到它提醒了我擁有射擊的可能性、它指使了我射擊它的必要性,自此不再是對等的狀態,並不是他在使用槍,他淪為只是個讓手槍發動的配件,主體和客體的位置被調換,西川察覺到這轉變時曾為此感到悲哀,他感嘆自己始終在被「人所製造出來的東西」給影響。中村文則在後記裡提到,在寫作這本書的時期,他對於生活在「文化」的巨大影響中感到不安,因此我認為故事裡的槍也許是個隱喻,可以用其他能深入意識影響我們行為的事物作為代換。
「不去思考就不會不幸。即便不幸降臨到我頭上,只要我不去意識它,不去思考它,它就不會以不幸成立……」P.34 這是本悲傷的小說,夾帶著失速的瘋狂和濃郁的絕望,但是並不是一開始就籠罩著,而是緩慢擴散再擴散之後徹底包覆,最初是冷靜淡漠置身事外的感受,以「我」為主詞敘事卻彷彿是從旁目睹一切經過,之後情緒越來越高張紊亂, 最後的「我」雖不再是旁觀者,卻也已經跨越到另一個世界,再無法偽裝掩飾,從內到外皆切切實實的與他人不同。
感謝台灣商務 印書館給予試讀機會
《作者簡介》
中村文則 Nakamura Fuminori
中村的作品定位於追求純文學深度,同時以易讀的文體和豐富的故事性表現,「希望今後能寫出前所未見的、同時表現娛樂性和文學性的小說」。寫作風格受到杜思妥也夫斯基、卡繆和卡夫卡的影響,中村文則在自己的部落格曾表示:「最近讓人乍看之下感到不可思議的犯罪漸漸增加了,我想要好好的寫出『到底為什麼要殺人』。」
從出道便獲獎的處女作《槍》,一直到2010年獲獎的《掏摸》,他善於描寫出人性最黑暗可怕的惡劣面。在日本文學界中不乏描寫暴力、兇殺、虐待等純惡舉止的作品,然而他更近一步藉由描寫施暴(惡)者與受暴(惡)者間微妙的「施與受」互動,顯得更加細膩。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