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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夏荷花時期的愛情

作者:朱天心

出版社:印刻

出版日期:2010年01月01日

語言:繁體中文

ISBN:9789866377495




 「丈夫進門,你駭異到摀住口,他如往常的壞臉色,一定是車位又被某白目鄰居佔跑了。怎麼說,你等的既是這人,又不是這人。一個黃昏,你以為進門的,是那個寫日記的少年嗎?那個當時不期而遇見面時穿著學校制服、還沒靠近你都可感覺到真實的電暖爐熱度、他且有一種特殊叫人暈眩的氣息,他總目光不移的笑著看你,你做什麼說什麼,誑語綺言的,他都笑著完全承受。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怎麼會是眼前這個進門至今正眼也沒看過你一眼的人呢?」P.25-P.26

 

   這本書讓我想起許多回憶,不由自主的將自己投射於主角的心境,隨著她喟嘆一同失落、感傷、耽溺、墜落、悼亡,而後默然,雖然我還未曾走過漫長的歲月,談過最長的感情亦隨著年歲增長,佔據人生的部份越趨短暫,但她所反覆思辨一再追問的問題,也是我在感情面臨結束的臨界點時,都會對自己說的話:「過往的熱情少年是在何時被眼前冷淡的男人置換?當時我深愛的人究竟去了何方?如果他還存在怎會容許事態如此發展?」然後再告訴自己:「你之所以感到難過是為了過去的他已然消逝,而非現在身旁的他可惡至極,既然不能回到你想要的過去,何不乾脆放下。」

 

    在日常生活中,我們常常被迫與靈魂毫無交集的人共事,因此總渴望有人能觸及你內心深處,若他能成為最親近的另一半更令人喜悅,有些人會妥協只要有人共枕,漫漫長夜能有肉體撫慰不是獨自寂寥即可,有些人不願意妥協,他們以為終有一天會遇見理想中的夢中情人,席慕蓉在《回眸》裡寫道:「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,我用一千次回眸換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駐足停留。」;電影《劍雨》裡最讓人落淚的台詞亦是:「我願化作石橋,受五百年雨打、五百年風吹、五百年日晒,只為求你從橋上走過。」由此可見能與愛人相遇多麼不易怎能不好好珍惜,雖然理性會告訴我們陌生人的相遇只不過是數理上的或然率,但就算將相遇這件事簡化數字,仍無法阻止我們為彼此能夠相愛冠上各種神秘的宿命性。

 

   如同艾倫‧狄波頓(Alain de Botton)在《我談的那場戀愛》中所論,在熱戀中的人往往不願承認我們其實很有可能也愛上別人,甚至不願去想像你的愛人可以被替換由別人扮演,我們把去愛別人的宿命當作是去愛某人的宿命,你拒絕承認愛人其實具有「平凡性」,因為在你眼中他是如此獨特值得去愛,所以戀愛中的人對那些旁觀者清的人感到厭惡,你凝視著你的愛人,自行詮釋他們的臉部和肢體語言所代表的意義性,同時賦予了他們某種出世的、完美又迷人的特質,直到某天生活的雜碎事物將你給驚醒,世俗的現實世界將你從美夢中給喚醒,然後你才開始質問自己,當初我究竟是愛上這個人的那一點?只有這時候你才會這麼問,因為當別人問你時,你總覺得若我只單憑某幾點就愛上那個人,這種愛不是太具計算跟思慮,愛火應當是自然點燃是無可抗拒的吸引,我當然是愛他的整體而非某種特性,清醒之後原本的初夏荷花,此時成了暮冬曠野,走入了另一個彼岸世界。

 

   幾個月前,一向不愛用手機的母親也開始被我們感化,接手了我汰換的手機,當她知道手機鈴聲跟桌布其實不再跟以往一樣,只有單調的旋律跟預設的套圖,而是可以自己選擇時,(相較於我的習以為常懶得設定)她很興致昂揚,不斷的催促我幫她更換,有天我終於願意挪出空閒幫她更改時,她光是選一張照片就花了兩小時,當下我很無奈的說不過是張照片放張看順眼的不就得了,可以放可愛女兒或帥氣兒子的照片,再不然把你和英俊老公的婚紗照湊合一下也行,她說:「我才不要,我想要放以前男朋友的照片。」我笑著回說:「你男友一直是你老公也就是我爸,有什麼差別。」她認真反駁我說:「就是不一樣。」而後總算挑了張兩人出遊的合照,當時我不了解有什麼不一樣,現在我明白了,因為那時我以女兒的角度將她的身份看作是母親,而非同為女人的角度理解她的愛情,我忘記她也曾有過對愛的憧憬跟期許,也許她亦曾暗自檢視著邊聽她說話邊看報紙的父親想:「當時那個願意為了見上一面兩地奔波,會在書信裡寫下大量愛語的男人去了那裡?怎會看見女兒就笑嘻嘻對我就懶得多說一句?」

   寫這篇文時,我正好在聽很喜歡的某位香港歌手劉美君的專輯,她的嗓音很特別,一聽就能記住,很適合唱惆悵滄桑的歌路,當中有一首歌《好好過下去》中有幾句詞很符合本書的某些心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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